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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起点

第二章 起点

说来也真是煞风景,我和老余都奔着社团迎新展而起了个大早,没曾想要闷坐在食品学院促狭的报告厅里。

外面明明是天光大亮的上午九点半,黢黑的报告厅里却只有讲台开着灯。我周围挤满了农林学院的学生,他们的面前多是亮着的手机屏幕。没错,这儿正弄着农林学院学生会各部门的招新宣讲。

本来想着这两天咱也没什么事,学院强制咱听这宣讲也就算了。不过我可万万没想到,从九点多进去到现在,那些个部长副部长们,瞎吹一遍自己部门之外啥也没干,把整场宣讲弄得也是越来越无聊。

我打着大哈欠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余,见他头歪到座位靠背上,哈喇子都流半边出来了。

“最后请咱们院新宣部的刘浩宇部长来介绍!”

新生主持人说话声音打着颤儿,下讲台的时候还差点被电线绊了一跤。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
“各位学弟学妹大家好,我是刘浩宇,咱院儿新宣部部长。”

“首先,我代表我们新宣部,祝贺你们考到咱西农农林学院儿。”

刘浩宇张嘴就是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。他身形高胖,脸挺黑的,台上光线不好,我也看不太清。

“我也不想太耽误大家时间,就是咱们新闻宣传和新媒体这块,大家多接触接触其实挺好的。

“微信编辑技术简单易学用处多多,新闻采写锻炼文字能力还能拓展优秀人脉,更有Office和PS这些实用技术等你提高。

“加新宣部不吃亏不上当儿,没能耐的有能耐,有能耐的变更强。好了我讲完了,谢谢大家。”

话音刚落,刘浩宇就大步流星地走下讲台。

最后的这个反套路发言真是一股清流啊!我不禁抚掌笑了起来,台下轰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。

我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余从座位上拉起来。

“这就完了?”老余揉着睡眼边打哈欠边说。

“没错,刚才新宣部部长那是最后一个,不知你听见他讲的没。”

“哎哟,我刚迷糊着听见了,真是业界良心啊。就冲他这诚意,新宣部我加了。”

“这就定了,老余你这也是果断得可以啊。”

“其实想想加新宣部也不错。我这人就是想多接触点新东西。行知你不弄个什么部进去看看?”

“我还是再说吧……趁着那部长没走,老余你还不快去问问!”我指了指远处的刘浩宇等人。

“对啊,那我去问他们了啊,你先去社团迎新展吧,一会QQ上聊!”

老余恍然大悟,冲我挥挥手跑开了。

看来老姐说的确实有道理。都在说进学生会做活动加什么“综合发展测评分(综测、发展分)”、“创新实践八学分(创八)”,综测多了好拿奖学金之类的,也许不少人会因此对将来充实的活动感兴趣。

不过,无论是什么综测、创八还是学生会的活动,显然对决心实行“快乐生活”原则的我没什么吸引力。

我现在真心开始佩服起老姐来了,果然是把我这点想法摸得透透的。

中午吃饭休息自不必说,我跟老余商量好下午三点在稷下集合,一路躲着烈日拣凉阴走到稷下门口,老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。八成是这家伙睡过头了吧!

嗓子发干的我,想起了清真餐厅的那碗面来。不愧是大西北,面里边竟然放了一大把孜然粉!齁得我当时就赶紧跑回宿舍喝水。我正在稷下门前胡思乱想着呢,一瞅那边跑过来的不就是老余嘛!

“老余!老余!你跑反了!”

我跳起来边喊边朝老余挥着手臂。路过的几个小姐姐噗地笑出声来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刚才真尬,差点把你给认错了,我还追着那人跑……”

急匆匆赶到稷下的老余,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。他拧开手里的运动饮料,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。

“嗨……这一天一眨眼……就过去一半多了,不得不说……还是社团迎新展……有意思。”

“老余你先歇歇,别慌说话。上午我也差点跟你一样睡过去。虽然我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,不过社团迎新展还是不错的。”

今天稷州的高温威力仍然不减,我拿出湿巾擦了擦汗,环顾稷下里各社团摊位前的热闹景象,不愧是号称“百团大战”的社团迎新展啊。

跟上午食品学院六楼那个阴暗的报告厅一比,宽敞的稷下活动中心就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。

现在是各种兴趣爱好者们一展才华的时间。向这种沉迷兴趣、挥洒青春的充实生活致敬!

我正到处瞅着各个社团的摊位,突然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。

“嘿!巧了,行知怎么也在这儿!”

一回头就看见精神头十足的刘思颖冲着我打招呼。照他的个性,在社团迎新展碰见他也不奇怪。

“这位就是‘老余’余学成吧,我是刘思颖!幸会幸会!”刘思颖和我旁边的老余招呼道。

“原来你就是刘思颖啊!”老余一拍脑袋,“我从上午看见你就觉得是你!”

虽然大家刚认识不久,不过我觉得和老余他们都像是老朋友了,估计他们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感觉吧。有他们在,对不擅社交的我来说,实在是一件幸事。

就在我们到处乱晃悠时,忽然听得稷下活动中心西南角,笛箫吹奏乐社的摊位传来清亮的笛声。这笛声千转百回,时而清越,时而婉转。一曲奏毕,余音不绝。

我还在愣着神呢,却见老余和思颖在旁边叫起好来。刘思颖快步走到笛箫吹奏乐社的摊位前,找到了那个吹笛子的穿着汉服的小姐姐。

“同学你这个笛子吹的真是太漂亮了!循环换气和花舌都很到位,绝对是真功夫啊!”

“哪里哪里,我的演奏水平还差得远,请多多指教。”

小姐姐收了笛子,有点害羞地回答道。我朝她那看了两眼,她也回头看了看我。我总感觉自己在哪儿见过她……难道又是天热导致的错觉吗?

却听见小姐姐惊呼道:

“李行知?你怎么跑到社团迎新展来了!”

我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穿着天青色汉服襦裙,身材瘦高,垂发结鬟,眉清目秀,戴着黑半框眼镜的小姐姐是谁了。

“你该不会是魏晓思吧……”

“对啊!跟你认识这么多年,你竟然没认出来我!”

魏晓思挺起她不算大的胸脯抗议道。

“女大十八变啊真是,不敢认啊……”

魏晓思在园艺一班,和我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,到高中也时有联系,算是老朋友了。虽然对方是女生,不过魏晓思性格活泼开朗,相处难度不大,我自然也乐意多个朋友。

今年暑假,在最终确认被西农录取后,我加入了西农的临城老乡群,意外发现她也考到了西北农林大学。就这样在QQ上水了一暑假。

古人云人生四大乐事之一的“他乡遇故知”,在今天就这样被我达成了。故人相见免不了嘘寒问暖,我也顺水推舟地把魏晓思和老余、思颖互相介绍了一番。

几个人正聊着的当儿,我突然发现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。从来稷下直到现在,我才想起来要闷声调查农林研究会这回事。

“你们先聊着,我肚子有些不舒服……我一会再去找你们会合。”

没办法了,再拖下去就没时间联系那个农林研究会了,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离开了他们。

虽然我这一走,他们几个人可能会有点尴尬……

不过现在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
跑进厕所的我松了口气,拨通了社团介绍册那个表格里的、农林研究会联系人黄启彬学长的手机号码。
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
手机响起了接通的提示音。

“喂,您好,请问您是黄启彬学长吗?”

“没错,我是黄启彬。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
“我是农林学院大一新生李行知,想问问咱农林研究会现在还能不能加入?”

电话那头的黄启彬听我说这句话时,明显愣了好几秒。

看来他也是十分的惊讶,连续三年没有新成员的农林研究会,有一天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
“啊……听你这么说我很意外,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高兴!”

黄启彬的声音激动得有点打颤。

“本来我今年也大四了,跟研究会那两个大四的马上就要隐退了……你能在这时候加入,把研究会从废社边缘拉回来,真是太好了。

“研究会一向是高标准严要求,只接收真正对农业这块有想法的同学。现在真是一年不如一年,要么没人来,来了的也都是单纯想加综测创八的……

“我们老会长说过,即使研究会废社了,也不能自降标准与要求。老会长我们都很敬佩他,他现在公派去了康奈尔读研。所以研究会三年没有新人是有原因的。

“同学,我相信你也是对农业感兴趣的有心人。这样吧,我一会去稷下把社办的钥匙交给你。希望你能和志同道合者,一起把研究会重新办起来……”

电话那头黄启彬的声音开始呜咽起来。

我等到他整理好情绪,约定见面后结束了通话。

仔细想来,曾经的农林研究会,肯定有无数前辈倾注过大量心血吧。西北农林大学的农林研究会,若不是我抱着投机目的加入,竟然要被废社!

现在的我,心里萦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。

众所周知,农业,是不被大众所看好的行业;农民,更是大众避之不及的职业。我一直觉得,现在怎么可能有人对农业感兴趣,并且为之倾注大量才智和心血?

但是现在,我感到自己的既有观念被极大地动摇了。

这样想着的我从稷下活动中心出来时,已经是黄昏了。刘思颖在QQ上给我说他们先去吃饭,让我不要等了,正好给我行了个方便。

吃饭前我按照约定的时间,在稷下旁边种着的七叶树和石楠处见到了黄启彬学长。见他穿着身藏青色运动服,个子中等,平头眼镜,微胖的脸上泛着笑意。

“你就是李行知吧,我先代表咱们研究会谢谢你了!”

黄启彬和我重重地握了下手,把一枚钥匙递给我。

“今天真是既惊喜又意外,在你之后又有两个大一新生打电话给我,问我能不能加入咱们研究会。”

一听这话,我暗自吃了一惊。“闷声发大财”的我,从未将自己的这个发现透露给其他人。唯一可能的情形,就是还有人发现了研究会的存在。

黄启彬接着说道:“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,一个是农学的叫啥,对,刘思颖,还有一个林学的叫啥来着……”

“刘思颖?!他也要加入农林研究会?学长,刘思颖是我朋友兼同班同学。”

“可以啊,一猜你们就认识。他在电话里说的豪言壮语,让我这大四老腊肉都吃一惊呢!你们这些人,真不简单啊!

“还有,咱们得尽快和社团联合会那边联系上,从他们那要来终止废社的申请表、新入社员入社申请表等材料,填好了以后交给社联。

“社联周一到周五下午七八节课值班,就在稷下207室,你抽空去一下把这些过程走一遍就行。我跟那两个新生也说了,让他们今晚去社办找到你。

“我大四这一年过去就毕业了,总体还算挺闲的,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个老会长。希望你们能继续书写研究会三十多届前辈们的理想与辉煌。”

落日的余晖逐渐消隐在远方连绵的秦岭,绚烂的红黄蓝紫各色晚霞在夏夕空铺开。

我和黄启彬学长握手作别。

最后一束辉光照耀在了我的肩膀上,将七叶树的影子投到学长站的地方。

急匆匆吃过晚饭,我快步向着稷下活动中心211室的社办走去。

刚和学长道别后,我还专门去了趟社办里面大概探查了一番。农林研究会的社办就在稷下二楼最南边,我很轻易地找到了社办位置并转了一圈。

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社办里有几个大档案柜、两台电脑、一台立式空调、一张普通的大桌子、一张会议桌和一些椅子,甚至还有一台投影仪和银幕,但它们很久没被动过,都吃了厚厚的一层灰。

我第一次去时稍微打扫了一下,不知道这次进去能不能干净点。不到五分钟的时间,我就到了社办门前。

转了转门把手,把手纹丝不动,我才想起来这种门锁从外面转不动把手。

我拿出了钥匙,**锁孔一转。门没上锁。

看来应该是我刚才走得太急,忘了关门吧。

锁应声开了。

我拉开门。

渗着余热的空气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,透过面西的窗户能看得到天边的晚霞。

社办仍然和我来时一样空无一人……不对。

黄昏笼罩的社办里,竟然有了一个人在。

那个人就站在窗户边,看着布满晚霞的天空。

是一个女生。

从初高中一直到大学,很少能见到像她这样,一眼就能看出特别气质的。

她一米七左右,也算比较高的个子,黑发披肩,留着刘海,穿着打扮既不像一些女生那样过度,也不像另一些女生那样局促,而是一身得体的带领短袖衬衫和素色裙子。虽然对女生品头论足的行为不太好,但是说实话她的颜值还是相当高的。

不过给我留下了最直接印象的,还是她闪烁着兴趣光芒的眼神。

曾经的我也拥有过这种眼神。这感觉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。

我平常和女生们接触不多,比较熟的也就魏晓思一个,显然我不认识这个女生。

“你是李行知同学吧。我叫林穗雨,在农林学院林学二班。”

她转身面对着我,脸上泛起微笑。

“啊……我是李行知没错,农林学院农学二班的。”

“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,我没打招呼就进了社办,真是抱歉啊。”

“没事,我只是没想到农林研究会还有人要加入,被惊到了而已。”

我尽量保持平稳客气的语调回答她。

“那就好……黄启彬学长告诉我,今晚来社办找你和刘思颖同学。我刚来的时候门还是虚掩着的,你刚才打扫完走时忘了关门吧。”

事先不知情却能轻松察觉到这些事实,可见她的直觉和观察力相当敏锐。

我这种情商捉急的人,倒不像别的人一般,因为被女生主动问话这种事去紧张。但是,林穗雨和我以往所见的女生形象都大不相符,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。

“是的,我刚才忘关门了……那个,我冒昧问一下,农林研究会都要废社了,你是为什么加入的呢?”

“因为对这方面的知识感兴趣啊,虽然也有我的一点个人原因。不过,科学知识背后的思想方法,可能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吧。”

林穗雨的回答令我感到始料未及。上了这么多年的学,我还从来没见过兴趣与关注点像她一样的人。

不过,目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尴尬。

我和一个女生,在夏夜时分共处一室,说实话确实不太合适啊……

这时,我发现身后的门缝隙外,隐约透露着一个站着的人影。不用说,刘思颖一定在门外暗中观察很久了。

“思颖!你这家伙,来了也不进社办,还躲在外面偷听!”

我一下子就把刘思颖从门外拽进社办里边。

“我真不是故意偷听,只是凑巧,凑巧……读书人的事,能叫偷吗?”

刘思颖整了整被我拽乱的灰色棉布T恤,扶了下眼镜。

“这位就是林穗雨吧,我是农林学院农学二班的刘思颖,和行知一个班。非常高兴能成为社团同好。”

“幸会啊,刘思颖同学。万万没想到,咱们社团竟然能有三个人加入,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。”林穗雨笑着答道。

“话说回来,思颖你是怎么发现农林研究会的?我可没跟你说过这事啊。”

“哈哈,我把社联的那个小册子,翻个底朝天才发现的。从小册子中发现并加入农林研究会,本身就能说是一道特别好的筛选题。”

刘思颖从他的手提袋中取出社团介绍册亮了亮,我们三人相视一笑。

“而且我也有一个没想到,整个西北农林大学,除了咱们仨,竟然还有一个解出来这道题的。”

刘思颖拿出手机打开QQ,调出了一段今天下午的聊天记录。

农水四班王清淼:思颖在吧

路人甲(刘思颖的QQ昵称):在呢

农水四班王清淼:发现一个事

路人甲:说说看

农水四班王清淼:不知道你看社团的小册子了吗

农水四班王清淼:那个要废社的农林研究会 绝对不简单

路人甲:巧了 我也觉得是

路人甲:我准备跟农林研究会联系一下

农水四班王清淼:现在天有点晚

农水四班王清淼:我明天再跟他们联系

路人甲:好吧

农水四班王清淼:加着玩玩呗 人少也挺好的

路人甲:说的也是

农水四班王清淼:那回头再聊农林研究会的事

农水四班 王清淼:晚安~

路人甲:晚安。

我们三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,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。

这半分钟,像是过去了一整天。

“重生的农林研究会,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

刘思颖望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说。

现在是8月18日上午八点四十,稷下活动中心211室——农林研究会的社办,被整理得焕然一新,终止废社申请表、新入社员入社申请表等材料码放在桌面上。

“哟,各位早上好啊。刘思颖精神头挺足的啊!”

突然,有个随意地扎着马尾辫、一米六五左右,长相普通的女生,像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入。还未等我们先开口,她便开门见山道:

“我是水电学院的王清淼,水利类农业水利工程四班。刘思颖同学和农林研究会的各位都在吧!”

“早……早上好啊,这,这边是李行知,那位是林穗雨同学。欢迎来到农林研究会!”

刘思颖显得十分吃惊,但还是满脸微笑地向王清淼介绍着。万万没想到,一直被思颖在QQ上当成老铁的王清淼,原来是眼前的这个女生。

我虽然没像思颖那样吃惊,不过要我说王清淼给人的感觉,确实更像是个学工科的男生。

“大家来的都那么早啊!我也来帮忙打扫吧。”

说完这话,王清淼就拿起抹布开始擦拭起桌面来。

社办的面积还算比较大,不过有四个人同时整理,十来分钟就完成了打扫。于是九点时,我和那三位各自落了座。虽然我最初的独占社办的幻想落了空,但多几个有趣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
填写那些走程序的材料并不难。选举会长时,大家也是意料之外地一致。我对会长的职位不感兴趣,谦虚的刘思颖推荐了林穗雨,王清淼也说谁当会长都一样,于是林穗雨成了农林研究会的会长。

“虽然我和在座的各位最近也互相认识了,不过大家轮流再自我介绍一下应该更好。”林穗雨说。

我把整理好的材料放在桌子一边,不禁叹了口气。

“看李行知没睡醒的样儿,要不就从他最先开始吧。”

王清淼不失时机地给我补了一刀。

“好吧……我叫李行知,木子李,行动的行,知道的知,叫我行知就行,农林学院农学二班的。从山东四线小城市临城成功考到了小镇稷州。

“突然想起来,我爸说过给我起的这名,意思就是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’,顺便一提。”

我说完以后,他们三个都笑了起来。

这也难怪,父亲的青年时期在八十年代度过,当年的时代特色确实给他了很大影响,包括他起的我这看上去很随意的名字。

“好,行知说完该我了。刘思颖,思考的思,颖片的颖,叫我思颖就行。和行知一个班的,山东尼山人。

“咱是要搞事情的人,既然跟各位有缘相聚研究会,就有决心把咱们的活动搞起来!”

刘思颖的发言果然符合他的风格,不知道他以后打算搞什么大新闻。

“王清淼,就是清水的清,三个水的淼,他们都叫我清水或者清水学长……水电院农水四班,山西晋阳的阳曲县来的。

“本想来西安学个工科,没想到西安和稷州是两个地方……想想我家的水土流失情况,就报了个农水。”

王清淼摊摊手说:“来西农了就想加个社团去玩玩,不过我唱歌跳舞啥的都不在行,正好发现了咱这个农林研究会。好了我讲完了。”

“那最后就轮到我了。”林穗雨看了我们其他三个人一圈。

“我叫林穗雨,林学二班,来自江苏南京。我个人对农林科学的知识比较有兴趣,大家都是很有才的同学,我能和大家组社团也很荣幸。”

“江苏?南京?!”刘思颖大为震惊,虽然我也有同感。

“你们那经济那么发达,好学校多了去了,为什么偏偏要来西农啊?”

“之所以来到西农,找到并加入农林研究会,不仅是因为西农的林学比较好,还有一些我个人的原因。”

“不论如何,我真心希望能和大家度过充实而有意义的大学生活。”

林穗雨微笑着结束了她的发言,虽然她有意避开了思颖的问题。

“大家因为各种机缘巧合,能够聚在全新的农林研究会,实在是不容易。今后也希望和各位共同学习进步。”

林穗雨有些激动地说。

刘思颖和王清淼热烈地鼓起掌来。

我不禁打了个哈欠,象征性地击了几下掌。

加入农林研究会,到底能不能让我实践“快乐生活”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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